[2018-02-26] 作者:轩辕子乐
(接上文)
文化养成有时体现在家国天下,就像赵一曼、罗南陔,有时却又非常的具体而微,就像本文开始时提到的苗家醉鹅的厨师老板。当他将自己的手艺做到极致,做到精益求精,当他不再需要假托苗族的噱头,而让自己就成为一个餐饮文化的符号时,也许,就是他的餐饮文化真正养成的一刻。或者不仅仅是在店名上,而是将更加鲜活的苗族文化进行有效植入,也不失为一种文化塑造的解决之道。当然,文化养成的进程是异常缓慢的,甚至需要代际传递,但只要有这种意识,每一代人都做好自己,为下一代铺好路,谁说厨师中出不了齐白石【注4】?
注4:在《学养的高度》一文中,陈履生老师有这样的一段论述:“像齐白石那样出身的木匠(木人)也可以是文人,而当代那些获得博士、硕士学位的知识分子却未必是文人”,此言振聋发聩
与苗家醉鹅相比,我更关注宜宾金丝楠木协会陈延兵会长的发展。因为苗家醉鹅作为餐饮企业,其文化可以精英化,但更大的可能是大众化。而金丝楠木的历史过往及资源状况,决定了其文化内核只有一种可能,属于高端精英艺术(在桂林花桥美术馆他的个人画展开幕式上,陈履生老师对大众艺术与精英艺术做过精彩论述,荟聚网相关文章已有涉及,这里就不再赘述了)。金丝楠木在历史上,只供给皇家,如明清两代的大型皇家建筑的大梁,皇帝的龙椅,以及皇家陵寝,民间罕有日常使用的文化传统。
陈延兵会长曾报赧一笑地说:他对宜宾金丝楠木产业的发展,抱有一个“天马行空”的构想,也许宏大到无法实现。但在目睹了沙漠渔夫何延忠和当代愚公斯那定珠的,不可思议的成就之后,我坚信,伟业一定是始于天马行空的构想,成就于脚踏实地的苦干。他企业的员工还处在“工”的阶段,似乎还没有完成向“匠”的嬗变,同时,我没有看到和金丝楠木产业水乳交融的文化植入——虽然陈延兵会长的祖上,有皇家的御用金丝楠木巨匠,但这绝不等同于能自动继承前人的学养,这才是值得他更认真、更迫切地加以思考和对待的。
但一切都不晚,从来学养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,既如此,坐而忧,不如起而行,请陈会长原谅我的冒犯,正因为我能感受到他对金丝楠木产业的拳拳赤子心,以及这个产业的光明未来,才会像朋友一样讲出我的铮言。
对宜宾金丝楠木产业来说,除了需要注入强大的文化内核,同等重要的,还有如何化解传统文化的弘扬、产业的发展与资源的稀缺、生态保护上的矛盾冲突。金丝楠木的加工过程中,有许多传统的技法,而曾经的皇家专属标签,决定了还能承传这些优秀技法的匠人以稀若晨星,没有一定的产业规模,这些非物质遗产将很难承传下去。但如果不对产业规模进行适度控制,金丝楠木的稀缺性以及生态的压力又会凸显,这考较着宜宾当地政府以及金丝楠木协会的管理能力。
如果说宜宾的金丝楠木产业要向高端精英艺术的方向发展,那么李庄则面临如何与大众做更多链接的问题。严格地说,李庄在文化界应该是大名鼎鼎的文化圣地,但在普通大众中(甚至包括非文化界的知识人群中),知名度严重偏低。甚至包括兴文石海在内的,其他宜宾景区,也都存在同样的问题。这固然有各方面的原因,包括景区理念还停留在观光旅游的层面,没有考虑到消费升级大背景下,旅游在向体验型发展;包括宣传推广的力度不够、手法陈旧等等,但不可否认的是,如何与当下的文化趋势相衔接,使之成为有效的宣传、推广手段,是值得思考的话题。就以与兴文石海齐名(指学术价值上)的桂林山水和云南石林来说,徐悲鸿的四次桂林之行,让桂林山水晓天下,而一部《阿诗玛》,则让云南石林红遍大江南北,这些都是兴文石海,乃至李庄值得借鉴的。
学养,不仅仅关乎个人修为,更关乎家国天下,即使是和平年代的当下。依然套用陈履生老师画展开幕式嘉宾,西安美院王家春书记的话:中华民族的复兴需要文化上的自信——只有建立在学养上的文化自信才是真正的自信,否则就是自大。同时,文化养成会有明显的地域特征,不同的生境使然,虽然关于这点我们研究得还远远不够,本文也仅仅提出了课题。用两个接地气的例子,不但简单地勾勒出,结合生境,完成文化养成的可能性,同时也希望揭示出文化在产业发展中潜在的积极意义——文化会在几乎所有的社会、经济领域都起到润物无声的教化作用。希望未来李庄,乃至宜宾的发展,能依托当地独特的自然、人文禀赋,实现生境与文化养成的良性互动,完成华丽的腾飞,哪怕这仅仅是为了不辜负赵一曼、罗南陔们曾经的奋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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轩辕子乐
2018/2/19